果然，下一秒就见钟离墨轩的眼神黯淡下来，胡乱找了借口便离开了。
全程不曾过问乔嘉瑜一句。
外人只道陛下宠她，可谁又知道陛下只拿她当妹妹宠爱呢。
除却那次意外，钟离墨轩从不曾在她宫中留宿。
孩子？她要能有才怪了。
不知乾元帝知道这样的结果，会不会后悔赐了乔嘉瑜绝嗣药呢？
穆府。
顾绾莺带着青瑾匆匆走到楼氏院内，却只来得及看了楼氏最后一眼。
连半句话都不曾听楼氏说出来。
“为何不早点告诉我？”
顾绾莺握着楼氏的手，眼眶通红的看向穆荀川。
“母亲她不愿打扰你。”
穆歆媛的死讯尚未来得及被嫁祸到钟离墨轩身上，宫中就因乾元帝病倒发生了变故。
而那真凶已经死于宫变。
是以，穆荀川查到真凶后，胸口就堵着口气无处发泄。
楼氏更是因此一病不起。
而不让顾绾莺来看望她，则是不想自己儿子再犯糊涂了。
“她是个很好的母亲。”
从楼氏身上，顾绾莺才体会到了何谓母爱。
只可惜，楼氏终究不是她的母亲。
顾绾莺闭了闭眼，沉声道：
“母亲曾说，应州是她的根，便送她回应州下葬吧，我会带着栩儿去送送她的。”
这是她最后一次叫楼氏母亲，也是她最后能为她做的了。
话落，顾绾莺起身，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。
院外种着一株桃树，那是楼氏曾与她一同种下的。
此时竟然已经抽出绿枝丫，枝头处更是绽放着粉嫩的桃花。
一阵清风吹过，桃花从枝头坠落，洒下一地的粉。
一个小女孩儿在树下捡着花瓣，已经装了小半篮。
待顾绾莺走近，那小女孩儿抬眼望了过来，随后扑闪着大眼睛惊喜道：
“小月快看，桃花飞到漂亮姐姐头上了，姐姐就是你说的桃花仙子吗？”
顾绾莺闻言往一旁望去，这才发现树下还立着一位女子。
那女子听了小女孩儿的话，朝她看来，顿时欣喜的拍手：
“是了，是桃花仙子，我就说我没骗人吧，世界上真的有仙子的。”
女子言语童真，俨然与面前的小女孩儿没什么两样。
然而让顾绾莺一愣的，却不是女子的言行。
女子的脸上是遍布的疤痕，已经看不清她的原貌。
但那双眼睛，顾绾莺不会认错。
她是楚怜月，是眼前小女孩儿的生母。